天熱的使人懶散的一動也不想動,就連思緒也變的凌亂和飄零。沒有一絲要下雨的痕跡,為了躲避陽光,只好窩在家里靜靜的發(fā)呆,任由思緒隨意飄散。
每天走在忙碌交錯的人流中,過著快而復(fù)雜的日子,卻依然會想起已有些泛黃的過往。之所以不忘,是因為走過一趟,終會由起點(diǎn)轉(zhuǎn)回到起點(diǎn),不同的只是過程的平淡或精彩。很多年沒有去過田間地頭了,當(dāng)二十年后的一天隨同母親,在一個雨后還不很晴朗的天氣,踩著泥濘和臟亂的小道,去了那片熟悉的地頭。站在田壟上,望著綠油油如同士兵一樣排列整齊的玉米,開滿白花還未曾結(jié)果的土豆,還有藍(lán)汪汪如同花海的胡麻,隨著一陣風(fēng)過,那胡麻花隨風(fēng)搖擺,整齊而柔軟,許多蝴蝶在那花上采蜜,有種聞見香甜的感覺,有種欲伸開雙臂沖進(jìn)花海的沖動,若不是怕?lián)p毀了父母辛勤勞作的成果,真的好想如那蝴蝶一般,飛舞其中,徜徉花海,盡情放飛一次累久了的心情,感悟一下大自然的親切和香甜。只是一切都已非當(dāng)年,如今再不是少年時那般自由和無拘束了,四十多歲的年紀(jì),早被生活鍛造了穩(wěn)重和內(nèi)斂的氣質(zhì)。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沖動。站在這久別的也曾勞作過的地方,看著熟悉的生養(yǎng)過自己的故鄉(xiāng),親切和感動之余,也有著深深的感慨和糾結(jié)。山還是那座山,地還是這片地,而人已非舊時人?粗磉呉褲u年邁和蒼老的母親,還依然要把汗水和辛勞灑向這里,我便暗自愧疚和惆悵。而母親卻看著她的這些勞動成果,臉上露出疲憊和欣慰的表情。多么偉大和淳樸的鄉(xiāng)村女性,把大半生的青春和精力都奉獻(xiàn)在這片她熱愛的土地上,種出的莊稼就如同她的孩子一樣那般細(xì)心呵護(hù)和侍弄,莊稼好他們高興,莊稼不好他們犯愁傷心,很多年都重復(fù)著這樣的故事,直到如今這般體力不支,還不舍她的土地,這是一種多么深厚和現(xiàn)代人無法理解的情懷呢。我靜靜的看著母親,看著母親眼中的這片土地,看著這山,這山中的一切,心深處有種濕濕的,熱熱的,感動并失落。許多許多兒時的記憶都涌上心頭,涌上此時這略帶花香的風(fēng)中,涌向這風(fēng)中各懷心事的一老一少。似乎所有都近在昨日,又似乎遠(yuǎn)隔世紀(jì)。荏苒的歲月把我們都改變的亦非昨夕,不知再見時又是何時?
撥開草叢我在尋找好瓜瓜(一種能食用的形狀像皂角一樣的植物),更確切的說是在尋找那份久別的回憶和兒時的歡暢。大概還沒有到結(jié)果的時候吧,或者果實已經(jīng)被采摘。總之我看到的只有枝蔓,沒有果實?粗淮疀]有果實的枝蔓,空空的失落又襲上心頭,真的,時間過去好久好久了,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,雖然枝蔓再生,而我卻已老去。踩在膝蓋深的雜草上,小心翼翼的循著出路,生怕有荊棘絆住。路,難走,卻依然要繼續(xù)前行,因為生命還沒有輪回到原點(diǎn)。
日子依舊在酷熱中繼續(xù),思緒依舊在凌亂中空虛。捋一捋,把該放下的放下,把該珍惜的串起,偶爾拿出來晾曬,收獲的或許是驚喜。我習(xí)慣懷舊,因為那里有種如今已很少的真誠和淳樸。我---不能忘記,從那片地里走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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